容柏钊在直播。
许展敏在拍摄短视频。
“各位朋友好！欢迎来到我们的直播间！”6月16日晚上8点，江门交通国旅总经理容柏钊准时坐在镜头前，开始了当晚的直播。
疫情的冲击，不仅对旅游行业带来巨大的变化，而且也改变了旅行社经营者的人生发展轨迹。旅游从业者从上至下都在积极转型，寻找新出路。与容柏钊一样，越来越多旅行社老总亲身上阵，从自身开始新的尝试，或直播带货，或成为旅游达人。
多位业内人士不约而同地向记者表示，老总成“网红”只是旅游从业者主动转战“云端”的尝试之一，这不仅是疫情下文旅企业的自救，更是一次深刻的行业转型。
这种转型能否给行业融合发展带来新机遇？是否可以为旅游消费产业开辟更多新的“增量”地带？对此，记者进行了走访。
文/图 江门日报记者 何雯意 实习生 莫安琪 谢宏彬
老总直播带货 化身旅游达人
走进江门交通国旅的办公室，会发现里面布置着两个简易的直播间，一个布置着大块的绿幕，供直播时更换旅游背景，另一个直播间的桌面则摆上了陈皮、外海面等江门特色旅游产品。容柏钊讲旅游，也卖旅游产品。
早在2019年，容柏钊就开始尝试利用短视频记录跟团游客的旅游情况。疫情后，容柏钊敏锐察觉到“云旅游”的火爆，他开通的“旅游达人容少爷”“江门交通国旅”微信视频号，不仅发布短视频，带游客“云游”江门，还举办了多场直播活动，推介全国旅游目的地，如今粉丝已超过5万。
“我们深耕江门多年，拥有很大的私域流量池，通过短视频、直播旅游介绍，可以发挥保持客户黏性的作用，也是一次小小的种草。”容柏钊介绍，私域之外，是更多的公域流量，可以提供更多的可能性。所以，他选择与外地同行合作，一起推介江门旅游特色产品，在卖货的同时推介江门旅游，结合本地特色线路进行推广，吸引更多游客前来江门旅游。
“我们做这么多尝试，核心依然是围绕旅游，讲好江门故事。”容柏钊解释说。
与容柏钊多点开花的尝试相比，许展敏的尝试更加专注于短视频。许展敏是飞扬旅游的董事长，但如今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，那就是拥有近10万粉丝的旅游达人。
今年1月底，她开设了抖音号“许多多又飞了”，不到一个月的时间，便创作了大爆款，视频播放量近100万，点赞量超7万，单条视频的综合排名全国第三。
从广东自驾游到渝西南，从连绵山川到绵延海岸线，她走过全国25个省市的景区和酒店，目前视频总播放量超过400万，发布50多条视频，带粉丝“云旅游”，看美景，如今已经拥有近10万粉丝。
“尽管近两年各地旅游市场有所恢复，但疫情反复带来的成本相当大，与其在不可抗力因素前无可奈何，不如奋勇先行，积极探寻行业自救新模式，谋求整个业态新的发展空间。”许展敏一席话道出了旅游从业者在逆境中奋力前行的心声。这也是她为什么尝试拥抱“云端”的原因。
在疫情到来前，许展敏就感受到传统旅行社面临的危机。“虽然近些年旅游总市场是在增长的，但是旅行社却在萎缩。在这样的情况下，我们与景区及酒店的关系也开始‘降温’。”疫情的到来，使这种危机愈发凸显，许展敏决定破圈走出来，自费搭建团队，自行负责旅游费用，为行业探索自救之路。
不管是短视频还是直播，江门本地旅行社老总化身“网红”的情况不在少数。受疫情影响，我市部分旅行社纷纷开辟“第二战场”，将服务转向线上。早在2020年，江门大方旅游与YY直播平台联手进行了多场线上直播。江门大方旅游副董事长林超化身带货主播，为自家“旅得生活馆”代言，直播产品有酒店预约、景区门票等。
旅游业“老行尊”成直播赛道“新兵”
疫情常态化时代的旅游业，被快速推进“新零售”模式，铺天盖地的直播和短视频，让线上服务、线下体验以及产品的销售生态圈都发生了巨大变化。多位旅行社负责人坦言，旅游人转线上，有优势，也有困难。他们是旅游业的“老行尊”，但也是短视频、直播赛道里的“新兵”。
大方旅游副总经理黄剑恒表示，旅行社从业人员基本都有做主播、做达人的基础，表达能力好、感染力强，而且旅行社负责人不少是从导游开始做起，对旅游景点非常熟悉，讲解信手拈来。
此外，旅行社负责人在旅游行业打滚多年，积累了丰富的资源。“刚开始零粉丝的时候，我们真的非常难，但幸好，多年积累的资源、人脉，帮了我许多忙。”许展敏回忆说，对于一位零粉丝初战新媒体的人来说，想获得景区、酒店的拍摄权并不容易，甚至提出自费拍摄都是不被允许的。得益于以前供应商的帮助，许展敏顺利完成了前期的拍摄，积累了第一批粉丝。
在直播带货领域摸索时间较长的容柏钊直言，转型的一大难点，是思维的转变。“互联网板块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，在这方面需要颠覆以前的模式，有所创新。”容柏钊说，如果按照以前传统的做法，可能会在直播间唱歌、表演，但对于直播带货来说，需要用最短的时间留住粉丝，让他们购买产品。要直击粉丝“痛点”，打动他们消费，并不容易。
“从一个文化销售转向直接快速的销售，这对我们来说是比较难接受的。”因此，在一开始直播带货时，容柏钊常常感到痛苦、孤独，看着直播人数不断下降，更是陷入自我怀疑。“但是后面找到了合适的道路，有了成绩，就会重新建立信心。”容柏钊如是说。
人才、团队的搭建也困扰着想转型的旅游人。江门国旅负责人曾多次表示认同这种转型，但苦于缺乏团队，一直没有实践。多位旅行社负责人均表示，不管是短视频还是直播，从前期策划、文案脚本撰写、拍摄、剪辑到后期营销都需要专业人士，在行业艰难的情况下，很难再搭建专业团队。
江门市旅游行业协会副会长、秘书长陈文飞认为，这种模式的入门门槛并不高，但想要做好需要更精细化运营，以及打造特色个人IP。尤其当粉丝量到达一定的阶梯后，如何走得更远，仍需行业进一步探索。
探索更多适应用户需求的多元玩法
无疑，旅游短视频、旅游直播给不能出门的人带来了一部手机里的“诗和远方”，虽然目前它的体量与食品、美妆等领域不可同日而语，但还是能从当下的种种迹象中读出些许趋势：旅游直播、旅游短视频正在成为人们疏导旅游需求、“在线种草”旅游产品的方式之一。但这是否能成为一种新机遇，助力文旅行业创收？
入局短视频赛道半年，许展敏已经尝试到甜头。视频播出后，为景区成功引流，景点门票线下的定点购买数量得到提升，同时激发大众消费需求，粉丝主动私信求旅游攻略、了解门票收费等，可以储存消费群体，也能为行业定制化旅游发展提供参考依据。拍摄的视频还获得政府、行业认可，并得到澳门酒店协会的大力支持，被邀请到澳门作分享和拍摄，促进两地文化旅游发展。
“过去的旅游行业对于线下旅游和线上旅游仍是有所区分，而我所探索的这种模式不仅是短视频那么简单，而是整合旅游上中下游三大板块，打造旅行社、景区、酒店、旅游达人等多方共赢的旅游新模式，打造传统线下与线上新媒体畅通无阻的桥梁。”在许展敏看来，旅游市场已经过一轮迭代发展，数字化、信息化是未来发展的重要内容，旅游新模式将提供差异化价值，为传统旅游渠道获得竞争优势，开展垂直整合，通过线上和线下渠道共同提升产品竞争力。
容柏钊认为，这种探索为日后旅游从业人员提供了更多可能性。比如，导游不只是带团这么简单，还可以和主播、带货以及拍视频有关，让导游展现自己的价值，对工作产生认同感和荣誉感，这样会吸引更多的人入行从事旅游工作，从而产生良性循环。
陈文飞表示，此次疫情对于文旅从业者来说是一个转型的契机，倒逼从业者进行转型、改革，更加注重线上营销和产品创新。通过短视频、直播的宣传，可以打造个人IP，利用抖音、微信视频号的精准算法推送，进一步获取私域乃至公域的流量。同时这也是一种新玩法，可以与景区、酒店进行资源整合，实现另一种流量变现。
“传统旅行社可以抓住这一契机，结合原有产品和视频、直播，探索更多适应用户需求的多元玩法。”陈文飞建议，旅行社应主动适应“微度假”、碎片化的消费需求，推出更多细分类产品，融合细致、深度体验，着力挖掘当地差异化的优势资源，组合更多新元素。此外，在拓客渠道上，也可以有新的尝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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